一天早上,格里高尔·萨姆沙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他的社区被封锁了。3月18日,豆瓣网民@K模仿卡夫卡《变形记》开头的动态引起了许多网民的注意。许多网民也开始模仿文学经典表达,用加缪、马尔克斯、海明威、鲁迅、张爱玲等经典作家的语气讲述自己的疫情故事。
3月19日,一篇官方文章《豆瓣动态引发的疫情文学复兴》列出了大多数豆瓣网民所谓的疫情文学表达,并细分了外国文学作品、电影、诗歌和短篇小说和中国文学作品。这篇文章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就打破了10万个点击量。文章的内容收集整理者开玩笑说:你可以把它当作一个测试,看看你能识别多少文学原型。
文章中的所有内容都是网民原创的,我认为这些表达特别好,终于有了另一种声音来看待疫情。整理者告诉澎湃新闻记者,之前关于疫情的表达要么是愤怒,要么是感动,大多数网民的文学嘲笑使疫情不再那么沉重,我们也可以感觉到,防疫措施已经成为潜意识的一部分。这一现象也引起了许多文学从业者的注意。复旦大学教授图认为,豆瓣网民的表达显示了文学经典对人们精神的巨大影响。在当今社会,我们媒体很受欢迎,每个人都可以创造,但大多数影响都不如经典那么大。根据马尔克斯、普鲁斯特、杜拉斯拉斯、张爱玲等经典作家的警告,重写和重写,注入新鲜的生活感受,让人们呼应以前的文本,从某种意义上激活经典,赋予新鲜血液。这是继承和传播文学的绝佳方式。
青年批评家张定浩因此想到最近在看的麦凯恩新小说《无极形》里的一句话:“每件艺术品的秘密都是通过形式消灭内容”。“豆瓣这次现象,恰恰证明了这一点,那些经典文学作品最终不是依靠主题、意义或文学史价值等等被我们记住的,而是依靠它们各自独特的句法形式。”张定浩说,“我们可以用这个标准来判断一下我们同时代正在出现的文学,看看有多少能够经得起这样的挪用和辨认。”青年批评家长将豆瓣网友的表达视为一个有豆瓣趣味的文学游戏,它们征用了经典文学或者流行文学的结构,认真又戏谑,就像接龙游戏。“我个人觉得蛮有意思的,一方面说明了经典文学的永恒魅力,一方面也说明了人们需要一些可以移情的存在。”
亦有一些声音认为梗式文学太有迎合性,在某种程度上也可见网友的文学视野相对集中而狭窄,个别外国作家尤其容易被戏仿。“我觉得这应该说是网络meme文化的一种吧,说明了经典文学的力量——经典文本可以成为现实的镜子。而且,中文互联网最多的就是这类meme文化,大家很善于依照一种思路模仿创作。”作家btr还提到,这种“创作”看上去有创意,其实只是依样画葫芦,或者说像PS,而那些经典文学作品就是滤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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