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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些营养素在中国患者身上产生的效果,仍需更多的研究来确认。但一些营养素的作用可能具有普遍性。
DHA是鱼类和其他海洋生物中富含的一种营养物质,对维持神经系统功能非常重要。如果缺少DHA,可能会对视力、认知功能和行为的正常发展造成影响。然而,科学家们指出,对于已经患有认知障碍疾病如阿尔茨海默病(Alzheimer's DiSease, AD,通称“老年痴呆症”)的人来说,补充DHA对于疾病的缓解几乎没有什么效果。
最近的一项研究表明,将包括DHA在内的多种常见营养素组合在一起,可能可以延缓轻度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病情发展。在2024年3月5日至9日在葡萄牙里斯本举行的阿尔茨海默病/帕金森病大会(AD/PD Conference 2024)上,本研究的负责人、德国霍姆堡萨尔大学医学院实验神经病学主任、德国痴呆症预防研究所所长Tobias Hartmann报告了这一发现。相关研究成果已在2024年3月的《阿尔茨海默病预防杂志》(The Journal of Prevention of Alzheimer Disease)上发表。
这项为期三年的研究涉及153名轻度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研究人员随机分配这些患者接受由鱼油(DHA、EPA)、维生素C、E、B12、B6、胆碱、尿苷(单磷酸尿苷)、叶酸和硒组成的混合营养补充剂,或者安慰剂,以此来比较他们认知能力和大脑结构的变化。
最终,共有81名患者(实验组45人,对照组36人)完成了试验并接受了检查。研究人员发现,与服用安慰剂的对照组相比,实验组的认知能力恶化的程度有所减轻。他们的临床痴呆评分总和量表(CDR-SB)得分下降的速度减缓了45%,与认知障碍密切相关的大脑海马体萎缩的速度也降低了33%。
“我们的计算结果显示,在延迟病程发展方面,如果干预时间超过3年,那么每接受一年的治疗,病情的发展就能延迟六个月。具体数字因个体差异而异。”Hartmann主任在接受澎湃科技采访时说道。
他还提到,在这项研究中,这些营养素只对阿尔茨海默病早期患者有一定的效果。“(参与者)还没有达到痴呆那样严重的程度,他们在家中还能照顾自己。我们还有另一项研究针对的是严重的患者。对他们采取多种营养补充干预的方法,可能效果就不那么好了。”
据悉,这项研究是欧洲多个国家机构合作进行的科研项目LipiDiDiet的一部分。LipiDiDiet始于2007年,由欧盟和多家企业提供资金支持,旨在研究脂质营养素(nutritional lipids)对衰老、阿尔茨海默病和血管性痴呆(Vascular Dementia)的影响。项目使用了名为Fortasyn Connect的营养素专利配方进行研究(商品名为Souvenaid智敏捷)。自2017年以来,该项目的阶段性成果已陆续发表在《柳叶刀·神经学》(The Lancet Neurology)、《阿尔茨海默病和痴呆症》(Alzheimer's & Dementia)等杂志上。
关于鱼油补充剂的误区
尽管鱼油中富含的DHA被认为对神经功能有益,并被商家在各种营养品广告中大力宣传,但实际上尚未有任何临床试验证明单独补充DHA对阿尔茨海默病有明显的治疗效果。
阿尔茨海默病通常被称为老年痴呆,是一种渐进性的神经退行性疾病。患者的脑中会出现神经元纤维缠结,并形成淀粉样斑块,导致神经元死亡。在患病的数年至数十年期间,患者将会逐渐出现认知障碍、记忆力减退、身体功能紊乱等症状,最终无法自理甚至死亡。
随着全球范围内老年人口的增长,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人数也在不断上升。例如,在中国,根据最新的一项全国横断面研究,中国60岁及以上认知障碍患者已达1507万人,其中阿尔茨海默病患者接近1000万人。老年痴呆并非只是老年人的疾病,患病人口呈现年轻化趋势,目前发病人群中约有12.5%是40岁至60岁的中年人。
目前,尚未有药物能够治愈阿尔茨海默病,但有些研究表明,良好的生活方式和特定的饮食习惯有助于降低患病风险。其中,鱼油中所含的DHA曾受到研究者的重视。
DHA(二十二碳六烯酸)是Omega-3不饱和脂肪酸的一种,对神经发育和认知功能具有重要作用,但在人体自身中合成的效率较低,需要通过食物摄取。科学家们发现,富含DHA的特定饮食对阿尔茨海默病具有一定的预防效果,比如所谓的“地中海饮食”。
2016年发表在《美国临床营养杂志》(The American journal of clinical nutrition)上的一项荟萃分析通过对不同国家的饮食进行比较后发现,每日DHA摄入量增加0.1克,患阿尔茨海默病的风险可降低37%。
通过病理学研究,科学家们发现DHA参与了许多与阿尔茨海默病密切相关的生理过程。DHA可以直接在体内和体外影响淀粉样斑块的形成,并能改善神经元信号传导和学习能力,促进海马体的神经元分化和发生。此外,DHA还可以调节缺氧缺血损伤后的细胞死亡和损伤程度,并抑制神经炎症信号。
尽管DHA在饮食荟萃研究和病理学研究中表现出对阿尔茨海默病的各种益处,但每当科学家们尝试通过补充剂操纵饮食中的DHA含量进行对比试验时,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多项研究发现,尽管补充剂增加了血液中DHA的含量,但对认知衰退和痴呆症的预防作用很小。2016年,一项发表在《美国医学会杂志》(JAMA)上的研究甚至发现,每周食用一次海鲜比每天使用DHA补充剂更能延缓阿尔茨海默病的发展。
对于这一结果,一种解释是通过补充剂进入大脑的DHA含量有限。当人们服用DHA补充剂时,它首先会进入血浆,只有少量能够穿过血脑屏障进入脊髓液中。2020年发表在《电子生物医药》(EbioMedicine)上的一项研究中,研究人员为参与者提供了每日2000毫克的DHA补充剂,最终发现他们的血浆中DHA的含量增加了200%,而脑脊液中的DHA含量仅增加了28%。
然而,即使DHA在脑脊液中的浓度增加,目前还不清楚这种DHA能否转化为受阿尔茨海默病影响的关键脑部结构中的DHA并发挥功能活性。有研究指出,饮食中和补充剂中不同的DHA形式在人体中的代谢命运各不相同,影响了大脑对其的吸收和利用。
平衡的营养和长期的坚持可能是关键
尽管由Hartmann主任领导的这项临床研究取得了成效,但由于使用的是混合营养补充剂,该研究并不能明确这些效果与其中DHA成分的具体关联。
此外,该混合补充剂配方中所使用的几乎所有成分,在膳食中普遍存在,并在病理学上被认为与认知障碍密切相关,但在单一临床试验中效果较弱,如维生素B和E。对此,Hartmann主任对澎湃科技表示,根据复合病理学机制设计该补充剂是他们的初衷。
“阿尔茨海默病并不仅仅是导致一种病理现象,大脑所受的损伤也不止一种,它会导致多种不同的损伤和病理现象。因此,我们根据每种病理现象所需的营养元素,将这些营养素结合起来,就可以获得加总效应,从而实现更好的干预效果。”他说。
此外,该试验中的各种常见营养素的含量是根据美国营养学会每日推荐量(RDA)制定的,如维生素B12(3微克,高于每日推荐量25%)、叶酸(400微克,与每日推荐量相同)等。
尽管不清楚具体的机制,但这种多营养补充剂导致的对阿尔茨海默病的延缓效果可能表明,全面均衡的营养摄入比单一营养素更为有效。此外,Hartmann主任还认为,长期保证这种均衡的营养摄入也可能是取得良好效果的原因。
他表示:“从短期来看,摄入这种营养素并不能立即产生效果,只有长期摄入才能起到作用。我们发现,需要半年或更长的时间,这种营养素才能对实验人群的大脑认知产生作用,并且这种效果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强。”
找到适合中国人的营养素和膳食风格
虽然这项研究中含鱼油的复合补充剂对延缓阿尔茨海默病发展有一定的效果,但这项研究的样本人群是欧洲人,而且采用的剂量是根据美国标准制定的。相同的配方对中国患者是否有效?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澎湃科技采访了中国广州医科大学神经研究所副所长、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神经内科主任刘军教授。他认为,关于这些营养素对中国患者的效果还需更多的研究来证实,但某些营养素的效果可能具有普遍性。
“(外国人群样本)的基因可能是不同的,确实需要我们在亚洲人群乃至中国的样本队列中进行验证,这需要时间。”他表示,“从营养理念的角度来看,脂质代谢等过程可能与遗传密切相关,但omega3多不饱和脂肪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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